張凡緩緩的睜開了眼睛，他感覺整個身體都散架了，力量透支十分嚴重，方才他爆發出來的戰力直接壓過了馬超，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，可現在他卻辦到了，雖然損耗嚴重，直接讓他喪失了再戰之力，需要休養較長的一段時間，可這也將成為他的殺手鐧，面對之後的亂局會有顯著幫助。

對於馬超張凡本來是沒有憐憫之情的，但此刻看著被長槍釘在地上的馬超屍體，他還是忍不住長嘆，西涼少主，蜀漢五虎之一，竟真的這麽亡了？

馬超是死在趙雲的槍下，可歷史上他們兩人共同為蜀漢效力，彼此協同共進，如今卻一生一死，有時候張凡會感覺如在夢中，這樣真的值得嗎？

歷史早已被改變，熟悉的一切都不再發生，張凡的惋惜只持續了一瞬，隨後他就閉上了眼，累，太累了，他不想思考太多，因為若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，他還會走上同樣的路，絕不退縮，絕不猶豫！

“少帥！”西涼軍悲吼，眼眶瞬間紅了，而後如瘋如狂般朝著白馬義從所在位置沖殺過來，身前的聯軍士卒被他們撥開，撞倒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全然不顧其他，腦海裏唯有一個念頭，覆仇，覆仇！

趙雲護住了張凡，踏天一聲不吭，跟隨在其身後，初見時的殘暴與兇惡已經不再，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執著與忠誠，它早已不是夢魘，而是踏天，是張凡的坐騎！

白馬義從沖鋒，趙雲與孫策聯手出擊，很快就殺穿了敵陣，向來路飛奔，而西涼軍仍沒有放棄，不管諸葛亮如何喝止，他們全然不聽，死命的追擊。

可惜當初龐統火攻澠池，西涼鐵騎的戰馬全都葬身火海，以至於現在的西涼軍大多是騎兵，就算有戰馬也是從聯軍中借調來的，哪裏可以比擬西涼寶馬，論速度遠不如白馬義從，怎麽可能追的上。

“狗賊，有膽別跑！”每一個人都紅了眼，殺意沸騰，誓要為馬超報仇雪恨。

一個個都是鐵血戰士，是最為忠誠的人，可以命運多舛，等待他們的是死亡。

剛才一番大戰成功拖延助聯軍的步伐，而此時冀州軍的後續兵馬也已經趕到，與白馬義從合兵一處，立即前壓，與之大戰。

數萬西涼軍，對陣來勢洶洶的近二十萬冀州主力，這樣的戰鬥沒有任何懸念，很快西涼軍就被圍住，雖奮力搏殺，無盡慘烈，但卻沒有多大效果。

“先生，請下令吧！”許褚看的目呲欲裂，這些可都是熱血好男兒，豈可見死不救？

諸葛亮沈默，半晌後長嘆一聲：“救不了，我們走吧！”

“走？”許褚憤怒，馬超和西涼軍為聯軍付出了多少，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，如今馬超慘死，西涼軍被困，怎可一走了之？

諸葛亮也是無奈：“冀州軍明顯是有備而來，精銳而驍勇，反觀聯軍兵馬卻被馬超之死所震懾，已經有懼意，哪裏是其敵手？再者來說，若是要戰，我們為何又要退，當初直接決戰不就可以了？當務之急我們是要先匯合曹操的兵馬，鏟除掉周瑜這顆定時炸彈，而後才能轉過頭來，為馬超將軍報仇雪恨！”

“那也不能就這樣走了！”許褚的眼睛也紅了，友軍被困，慘烈搏殺，自己卻要棄之而走？

諸葛亮長嘆：“不走又能如何？以我們現在的力量，和冀州主力作戰必敗無疑，到時候不單無法為馬超報仇，不能救出被困的西涼兵馬，甚至連自己也要賠進去，這又有什麽意義？”

“仲康啊！我知你欲為典韋與馬超報仇，可如今的形勢卻於我方不利，難以再戰，唯有先助曹操滅殺周瑜，而後轉頭大戰，方有勝機，否則若你我二人都兵敗，這麽多鐵血將士豈不都白死了？”

諸葛亮語重心長的寬慰，實際上他還有一句話沒說，那就是馬超戰死，西涼軍發狂沖擊，已經陷入死地，就算奮力將這些西涼軍救出來也無濟於事，他們的心已死，對張凡只有仇恨，在關鍵時刻反而會拖後腿，而如今他們卻成功拖延住了冀州軍前進的步伐，正好給他機會去援助曹操。

這話是不能說的，一旦說了就顯得自己冷血無情，許褚是熱血戰將，難免會與自己疏遠。

諸葛亮說的話並沒有錯，許褚雖惱恨無比，但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確實不是戰機，當下狠狠跺腳，怒不可遏：“戰死的英傑們請放心，我許褚一定砍下風雲亂的頭顱，為你們祭奠！”

男兒終熱血，只是陣營不同而已，張凡也想天下太平，但我不犯人人卻犯我，如之奈何？

聯軍撤退了，直朝官渡方向而去，炎陽等人一面心痛張凡的損傷，一面憂愁不已，他們自然知道官渡正在發生著什麽，真恨不得立即生出翅膀飛過去，然而數萬西涼軍都處在瘋狂之中，已經存了死志，不斷的發起攻擊，眾人無奈，只能先解決掉這些人。

血戰爆發，西涼軍雖然武勇，但此時此刻已經被仇恨沖昏頭腦，沒有任何章法與陣形可言，更無人能夠面對趙雲孫策黃忠等，沒過多久就被擊潰，傷亡過半，場面慘不忍睹。

“降者免死！”秦瑤叫了一聲，她仍是看不得這樣的場面。

回應她的是更劇烈的喊殺聲，沒有一個人願意降，西涼的勇士什麽都不怕，豈會向仇人乞降？

戰到最後，數萬西涼軍的屍體堆積如山，冀州軍將士的眼睛裏滿是惋惜與敬重，這些都是真正的鐵血將士，寧死不降的忠貞之人，實在有些讓人不忍。

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已經沒有換回的餘地，諸葛亮的聯軍兵馬已經不見了蹤影，炎陽立即下令全軍追擊，原地只剩下滿地西涼軍屍體，而在稍遠一些的地方，馬超的屍體孤單臥著，這是西涼之殤，代表了一個強勢諸侯的終結！

亂世人，亂世亡！

惜哉，痛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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